点滴芭蕉心欲碎,声声催忆当初。
门外雨滂沱,门内人两三心事堆叠眉心。“嘀嗒”“嘀嗒”“嘀嗒”……芭蕉道是有情,却不合时宜的奏起了《欢乐颂》。于是一扇门打开,往事,排山倒海。
欲眠还展旧时书。鸳鸯小字,犹记手生疏。
该 睡了吧,夜已是如此之深。窗外没有月光,没有鸟的啼啭,有的只是“嘀嗒”的雨声和叶子的笑声。真得该睡了,但心头总凝结着什么,好重,好重。无奈,再次点 燃油灯,立于书桌,却不想翻阅任何书卷。无意间,一张纸闯入我的眼——低头,看见你的手迹。于是,光影重叠,组成回忆,我站在你和你的一切形成的漩涡中央,甘愿沉沦。门外,雨依然滂沱;但耳畔的声音已变得嘈杂,然而亲切,你的笑声,你的怨声,你的笔尖在宣纸上行走的“沙沙”声……还有,还有,你临终前痛 苦的呻吟声,你对郎中的央求声,你渴望我听到的孩子的哭声……所有的所有,都在这一个寂寞的雨天重叠,交结成一个完整的你,款款向我走来……
倦眼乍低缃帙乱,重看一半模糊。
我 伸向你伸出的手,就在接触前的一瞬间,一切便如雾般消散,你深情的眸,你欲开还闭的唇,以及一切的嘈杂,剩下的只有残灯,孤影,漫漫长夜。低头看你字迹, 乞求再感知哪怕一丝温存,,而它却是如此的模糊不堪。我不知道是你的字迹模糊了我的双眼,还是我的双眼氤氲了你的字迹。我疼惜地抚摸着它,可它却是如此的脆弱,就这样破裂在了我的眼前,同时破碎的,还有我的心。没有了,什么都没有了……
幽窗冷雨一灯孤。料应情尽,还道有情无?
我 抬头,环顾四周,氤氲的世界重归清晰,也重归残酷。我眼中只有那皱烂的宣纸,那静静伫立的孤灯,忽然间被破窗而入的风吹得摇摆不定,那单身下的支影也随着 油灯左右摇晃,像极了灵魂正在被抽离出躯体。我突然间笑了,这样也好,灵魂走了以后,空洞的躯体怕是不会感知疼痛的吧。然而细心的仆人却精心地结束了我这短暂的欣喜,他轻轻地关上了窗子。然后,油灯依旧静静地伫立,我的影子也重归寂然,我的灵魂又回到了躯体,更加得根深蒂固。
是你吗?是你带走了这一切吗?你当真如此狠心吗?你是真的想让我忘了你吗?
不,不,不,我不能啊……